“……说啊，你心里一定想‘这人疯了’，世人都是这么看我的。我怎么会以为你可能是个意外？”

        “我想，他是明知打不过我兄长，想了结在他手里，才约了这场比斗的。否则他真想要跑，我兄长未必能杀我义父。”

        “那时我负伤在床，待察觉不对，赶到现场时，我义父只剩一气了，他对我说：‘儿，你别哭啊，你义父是个好样的，你大哥也是个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终在我怀里阖。我兄长命人厚葬了他。

        独孤寂望着天，喃喃说：“我从小就不得我爹疼。都说么受，但我爹瞧我的神活像瞧一条蛆，我从懂事起就知，爹恨我不比恨大哥少，但兄长抢他镇东将军的名位，这恨是有理由的；而我呢？就因为我跟大哥亲，连我也恨上了？我是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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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父若在，定然喜你的，丑丫。”

        “若非我俩功同源，最初对撞的劲力，决计不能被化消得如此彻底，那时我便起了疑心；而我传授小燕儿的手法，脱胎自，所以他才对那一的反应特别大。我义父四海为家，时疯时醒，一时兴起授人武艺也不奇怪，只是料不到他收徒居然收到了龙庭山里，于堂堂东海武宗旗添

        “你那僵尸样的风云峡师伯，以为他被锤搞疯了，我却有不同的见解。旷无象一武功，俱来自，其抡锤挥击的手法，更不是什么奇门兵刃的路数，而是我义父所创的独门重手法，名叫——这路掌法断肢残如巨刃，化兵亦无不可，等闲不易辨认。

        “我六岁那年，遇到了我义父，他是前朝大官，因缘际会，习得一的本领，却因得罪权贵，举家遭奸人所害，因此发了疯，从皇家祭庙摘了柄祭祀用的金装斧钺，斩尽仇家，从此亡命天涯，专杀贪官污吏，在庙堂和武林闯赫赫威名。你听过‘恶斧’元山这个万儿么？”

        独孤寂闭目微笑，角却淌渍。“‘刀皇’武登庸告诉我，确是绝学，其心诀几乎能推动世上一切外功，但从运气的理路上看，对心极为不利。他是我平生所识最正直的人，我相信他说的话。”

        贝云瑚：“但你没法不练，对罢？那是你怀念元山前辈的方法。他的死你可以无怨，却决计不能无悔无憾。就算这门武功有什么不利心的地方，但练功本就是修持，总不能把一切都推给功法，你想个怎么样的人，自然便成为什么样的人，对不？”

        贝云瑚轻声：“他是怕自己忍不住又去找你，然而疯病发作起来，总有一天会害了你罢？”

        “直到与旷无象交手。”独孤寂转过来，正：

        贝云瑚本来想说“我要他喜甚”，话到嘴边有些不忍，索闭。又听独孤寂：“我这辈所诸多浑事，是我任妄为，不思前想后，不他人死活，说穿了就是王八，但那并不是疯，我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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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义父待我极好，这辈，大概没有其他人待我像他那样好了。但他的疯病越来越厉害，发作起来不但将我带去极危险，有几次还让我受了伤，终于被我兄长发现，他们为此打了一架

直倒地，咬著满朱红，对着遮住星空的氤氲雾，放声大笑，笑到咳血，咳完又笑，到最后笑声与咳血噎的声音混于一，似恶狼啸月，又隐有几分哭音，夜里听来分外凄凉。

        “他不知在哪儿见了我，说我像他死去的孩儿，夜探将军府将我劫了去。那时我兄长统兵在外，府里没人打得过他，我随义父四游山玩，学了他的。后来我兄长找到我们，义父打他不过，匆匆逃走；往后几年，他经常来找我，多半趁兄长不在，半夜潜府中带我离开，天明前才又送回，谁也不知晓。

        少女忍笑抿嘴。“……你倒是个明白人。”

        贝云瑚摇。独孤寂兀自望天，并未看见，停了片刻，仿佛陷回忆之中，又：

        独孤寂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