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咣咣作响，拍得程宗扬晕，“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咱们不是约好初三见的吗？我刚在寺里忙完岁末的法会，一城，就被佛门理事会的人给拦住了，非邀请我席佛祖显圣暨天雷业火灭妖邪佛门各界纪念大会。我是理事会的总理事，不面不合适。这不，刚从佛光寺过来。大哥，你不是住在宣平坊吗？我让人过去捎话，才知你搬到靖恭坊了，我还怕认错门了呢。”

        “你就从隔过来，怎么还坐车？”

        “我这不得兜一圈吗？就我如今这地位，步行多有失份啊。让人看见，说不过去——对吧？我从东门，北门，中间还换了辆车。”

        程宗扬放心来，这油和尚嘴上屁，心里可清明着呢。

        “来说。”

        两人到室，信永盘膝一坐，赶紧把腰里别的禅杖扯来，丢到一边，扭着脖：“可累死我了。听了一上午的王八念经。”

        这话说得……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场面上的事嘛……哎呦，菩萨哥，哪儿敢让你给我倒茶啊？我自己来！自己来！”

        信永喝了茶，叹：“大哥，你这边的事我听说了。这事不好办啊。”

        程宗扬奇：“什么事？”

        “小夫人的事。”信永压低声音：“是紫妈妈吧？”

        叫得还真亲。程宗扬了。

        信永一拍大，“真瞎了他们的狗！”

        “我想听听，什么事不好办。”

        “大慈恩寺那档事呗。除夕那天我接到大慈恩寺的法帖，把菩萨哥你列为佛门公敌。为了这事儿，我气得连年夜饭都没吃。”

        “佛门公敌？”这事儿程宗扬还真不知。

        “十方丛林列的名录，上了公敌名录，跟十方丛林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这趟过来，也是担着风险的。”

        “你们和十方丛林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有好大伙儿一起赚，没好大伙儿就扯闲呗。”

        “就这些？”

        “我知大哥担心啥，你瞧，我这回连癫师弟都没带，就是想跟大哥把话说透。”信永左右看了看，“你这儿……安全吧？”

        “安全。”

        “那我就摊开说了。当年大孚灵鹫寺势大，一统佛门，组建十方丛林。不拾一世大师法度虽然严苛了些，可说到底，还是对我们佛门有好。大伙儿也乐得看他们扛事，带着我们这些大乘宗派，合伙把小乘和外给挤去。”

        “不拾一世大师圆寂之後，中间隔了好几十年都没选二世大师，那是我们十方丛林各寺的黄金岁月啊。着十方丛林的名，一座座大乘佛教的寺庙建起来，信徒一堆一堆往庙里挤，香火旺盛，天天数钱数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