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隐恨

杨琰的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静王妃的死，我心里虽然难过，不过从来没有后悔，”杨玳站了起来，他居临看着弟弟的，“我怎么会甘心屈在自己弟弟之，像杨琮那样，狗一样

杨琰白皙的额上有青筋动，他的睛已经红了，像是烧着两团火焰，他低声：“你这些事，后悔过吗？”

杨玳抬起，看着铁栏外弟弟的脸，看他净清秀的轮廓，和那双空然无的睛，他忽然大笑：“可谁知，十月临盆，我那被万千人寄予厚望的弟弟却是个瞎，一个瞎！你绝对想不到，这件事在穆王府，甚至在整个朝堂都掀起了轩然大波。父王疯了一样砸碎了那颗硕大无比的东海明珠，将祈福祝祷的僧人们也关了牢狱之中，这之后他一直忙于理政事，理与东胡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静王妃……”杨玳略显癫狂的笑容渐渐凝固，“静王妃生你之后就病了，她病得蹊跷，太医也查不病因，我心里却清楚。我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花朵一样的女人渐渐枯萎，最后死去。”

“我一整夜都睡不着，到最后好不容易才闭上睛，却看见我母亲着泪站在我床前。不，她中的不是泪，是血，她虽然没有开说话，可我能看她中的怨恨。她指着我的床，中的血泪止不住地淌。我惊醒了过来，从床的暗格里拿那盒胭脂。胭脂依旧是泽鲜红的，一枯的迹象也没有，我拿着它，手心像被到一样刺痛。”杨玳说着，深深地了一气，“我把它放到了静王妃的梳妆台上。那时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东西从中赐，那胭脂盒底绘着朱砂龙纹，很容易就会被当是御赐之。静王妃虽然平日不施脂粉，但每逢佳节都需理妆，那年中秋，我亲见她唇上涂着鲜红胭脂搭上的车，我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时，心中忽然就涌无穷无尽的悲伤，在那个中秋夜里不自觉大哭了一场。可是乎我意料的是，父王好端端地把她带回来了，府中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喜气洋洋等着你世。中不停地摆宴，中秋之后又是重阳，我的心也一一地冷了。我以为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没起效用，我的世之位最终要落到我的幼弟手中，而我，则会一无所有。”

“在我的一生中，静王妃是除了母亲外唯一给过我温的女人，她就像是照我少年生涯的一缕微光，可惜到最后，这缕微光被我亲手毁掉了。”杨玳说到这里，嘶哑地低笑起来，笑声又有些像是哭声，“我原本很懦弱地想过，忘记母亲的话，忘记她柜里的东西，不能世也没关系，就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度过此生吧。可是没过多久，静王妃有孕的消息就传了来，全府上都兴得疯了。父王彻夜翻查书卷想要找个合适的借立幼为世，拓跋信派人从东海寻来明珠挂在室中，满堂生辉。再没有人我，也没有人老二和老三。四弟，你知么，你还未生，就几乎夺走了我们的一切。”

胡的歌谣哄我睡觉。”

雪粒沙沙地敲打着窗，牢狱中已是极冷了，杨家兄弟两个仍然面对面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唐安垂手站在一边，看着自家主安静地垂着脸，他的脸上看不悲喜，只静静听着牢狱中的长兄嘶哑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