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郑二哇的脸红透了，尖巴搁在炕上，陷在松的褥里，可怜巴巴地瞧着廖吉祥，“我不认字。”

郑二哇直了背脊，战战兢兢地在袖里掏，是有些东西，一片片的，很，像是扯散的花，这时外有脚步声，弯都不拐，直奔着这边，他俩双双屏住呼，从曲折的看见一片明黄的衣摆，是万岁爷来了。

郑二哇瞪着那些字，难堪地，没有声。

“你听见没有？”廖吉祥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靠过来，半边膀挤在他上，拿腰轻轻地拱。

廖吉祥奇怪地扭看他：“怎么，不会唱？”

难老虎里相对而抱的影不是他和万岁爷？难是自己心怀鬼胎想差了？郑二哇有些慌，急急地要认错，突然“啪”地一响，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也许是疑惑，也许是好奇，郑二哇悄悄往那边凑，暗有许许多多黑影，分不清哪个是活人，哪个是石，只是其中一对影，好像面对面抱在一起，着石，在微微地动。

他趴在炕上，拉着郑二哇躺到边，然后从枕底摸一本，扉页上有“广运之宝”的印鉴，是府书，他翻到当中折角的一页，指着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给他看：“你在钟鼓司，一定唱过莺莺，这几句，唱个我听？”

廖吉祥和郑二哇一动不动，万岁爷了鼻，狐疑地说：“还有别人？”

郑二哇不是个净的人，像梅阿查说的，他叫人糟蹋过，心里脏了。鬼使神差地，他扒到廖吉祥背上，冲着他白净的耳后，辣辣了一。

廖吉祥“噗嗤”笑了，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袖里摸，一柔的细胳膊，郑铣没敢握，傻傻地在黑暗里瞪着睛。

然后就没声音了。

廖吉祥“唰”地把脚从盆里来，湿漉漉地踩上床，拽着他的袖：“上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你手上好多汗，”廖吉祥埋怨了一句，然后靠过来，凑在他耳边，一说话气就往他脖上，“摸着了吗？”

他以为廖吉祥会生气，会瞧不起他，没想到那个人却恍然大悟的，粲然笑了：“我教你呀，”他指着那些“黑虫”中间的一个，“这个字是……”

廖吉祥没当回事，两只脚互相蹭蹭，心不在焉的：“不用。”

万岁爷笑了，声音和方才不大一样，沉沉的，像是动：“诸花香气，卿所笃，时采一二种贮襟袖间，故数步外辄识之，”他忽然停，继而孟浪地说，“以芬芳袭人也！”

，不是香灯，清甜得像腊梅，又有些苦，一闻钻到心坎里去：“哥，”他面红耳赤的，“你真好闻。”

廖吉祥只觉得浑上倏地战栗，捂着耳朵惊恐地回，背后是郑二哇天仙似的脸，那么艳丽，直勾勾把他看着：“哥，”他的声音抖得听不清，“我也想……像万岁爷……”

“……怎么就知一定是我？”

他轻车熟路，边走，边叫猫似的：“养？”

郑二哇吓得连忙站起来，贴着石，抱着香灯闪到一边，万岁爷这就笑了，朝廖吉祥挨过去，两个人你来我往拉扯了一阵，藏到深。

郑二哇却把给他倒好了，捧着他的脚放盆里，蹲在地上给他洗，廖吉祥是习惯这个的，他给万岁爷伴读，边从来不缺伺候的人，这时候放书，审慎地瞧着这个人：“你去雉尾间，先个扇伞长随，叫万岁爷认得你。”

“……你每次都躲这个，不是等着朕抓呢么……”

郑二哇什么也没听见，脑里昏昏涨涨的，全是廖吉祥的香味，他觉得这个人好，太好了，十足好，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也不过如此，稍一侧目，他在廖吉祥的亵衣领里看到一小截白脖，和脖边支起的圆肩。

说着，他就朝廖吉祥的嘴巴亲过来了，浅浅地一，廖吉祥的脸立刻蒸熟了似地红，那个样郑二哇一看就知，他是一次。

郑二哇抬起，憨憨地笑：“哥，你让俺……让我啥，我就啥！”

吃过饭，廖吉祥穿着亵衣趴在褥上，翘着脚，手里是一本，郑二哇从外提来，看见他的脚心脏了，于是说：“哥，俺给你洗洗脚吧。”

3

廖吉祥打了他，像那些财大气的老爷一样，像他凶神恶煞的师傅一样，像晚上掐着他屁不放的男人一样，一刹那，一恨意陡地从中升起，郑二哇咬着牙齿，没等他真的说些或是些什么，屋门被从外

郑二哇偷往里看，黑的看不清，不一会儿，听里传来说话声：“哎呀……那么多人，就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