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住那只手,贴在自己的侧脸上,温存得令人悚然。
他贴着夫差的掌心,静了一会儿,忽然很柔和地说:“我总算,也得到些什么了。”
“哥哥,”勾践轻声说,“你恨我吗?”
当我降生于世,夺走你本该顺理成章的储君之位,你恨我吗?
当我轻敌冒,几乎从此葬送越国宗庙社稷,你恨我吗?
当我卑躬屈膝,在吴国王庭苟且偷生,你恨我吗?
时至今日,我就在你面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恨我吗?
“……再不承认也太虚伪了吧。”诸稽郢笑了来,特别轻松开朗,“你看,就连他要挑一个人来折磨,都非得选你。”
这样明朗的笑容对他来说是不寻常的。他和勾践长得不很相似,这理所当然,毕竟不是同胞兄弟。勾践的脸像剔透的冰雕,像一柄白玉的剑,静而冷,素简而锋利,哪怕刻意作低眉顺
状也不像个
仆;诸稽郢的脸和他本人一样温
如南风,嘴角
边有很小的痣,右侧脸上有不起
的酒窝,笑起来总是很无奈的样
。他永远是最乖的孩
,最可信赖的长兄,最值得托付的大臣,他的笑容总是用于消解尴尬或者缓和气氛,总之不是为了他自己的
——他自己,有什么
?
他是越王的臣,吴王的臣,勾践借他的向吴国求和,夫差借他的手镇压越国的反抗。诸稽郢,是一个用来承载他人意志的空壳,到这一步,还问什么
恨?
“那很好。”勾践,“恨我也好。”
“你俩要搞什么禁忌之恋可以直接搞,我不歧视。”夫差冷冷地说,“少拿我当中间商。”
他这时候其实还被勾践抱在怀里,但和“小鸟依人”之类的词毫无关系,倒不如说是专横的王与任他凭依的王座——当然朝堂之上的青铜王座必不可能长狰狞的鸡巴来,把尊贵的王
得满满当当。现在那
东西虽然已经不再动作,但毕竟还是很有存在
,胀得他难受地动了动,不耐烦
:“不
了就给我
去!”
“可是大王还没有垂怜过臣啊。”诸稽郢握住他的手指,在手背烙一个吻,上
睫
如蝶翼合拢又展开,
瞳清澈似
,“您答应要施恩于我的。”
夫差不介意暴君,也无所谓自己是不是昏君,唯独在信守诺言这方面有种奇怪的偏执。他盯着诸稽郢的
睛,忽然别开脸,赌气般地重新分开
。于是谦和有礼、
退合宜的越大夫不可抑制地放声大笑:“你从小就是这个样
!”
“从小就是……”他低低地重复,尾音淡薄如墨滴,“要我给你讲故事,刚开个
,就问我这个是好人吗那个是坏人吗,如果你把坏
都揍扁,主角就能过上快乐的日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