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现该想的事，他告诉自己。你必须很专注很努力，再加上足够的运气，才能免于再死一次。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白费了得之不易的机会——

        “……这，人就齐啦。”

        羽羊神那作死的轻佻吻帮了他一把，应风迫自己集中神，竖起耳朵。“你个豕小坏坏，躲着不见人，差把吾吓死了，小心肝扑通扑通哩。”

        应风暗忖：“冰无叶不现，是想让梁小和竹虎联手对付羽羊神。此节对他并无好，虽说有虚张声势、让对方拿不定的效果，万一成三人联手的局面，岂不糟糕？”果然竹虎冷笑：“原来你不是瘸。”却是对冰无叶说。既然豕与羽羊神也非铁板一块，搭话试探一二，何乐不为？

        岂料冰无叶淡：“我只是平素懒了些。”更无余话，难知其立场，一切又回到混沌不明的起始。

        梁燕贞挂念阿雪，索单刀直：“今夜我等所蒙受的损失，须得有极好的理由，我还在等你解释。”竹虎与豕也将视线投向羽羊神。

        羽羊神摸着尖锐的盔颔，连连。

        “你们都损失惨重么？很好很好。因为这是惩罚，不能让大伙有所警惕，吾也会很疼的。听你这样说，吾就放心了。”

        “开什么玩笑！”三人一怔之后，竹虎率先咆哮：“这轮是我的降界，轮到我的脚本，你放着始兴庄满库金银不取，来这鸟不生——”

        “你暴了，竹虎。追在你后的人，已摸清你的习，这会儿正等在你打回府的路上。吾要是你，一会儿就换条新路走。”羽羊神吻未变，仍是轻佻随意、满不在乎，不知为何却有肃杀之气迎压至，仿佛满天黑翳，竟望不见半光明。

        “你们都一样。沉迷降界的好，越玩越糙，现在麻烦来了。若吾不作补救，放任你们继续胡搞，你们全都得暴——不是被使者掌握信、循线破获的那种，而是被外人揪来。

        “如吾等这般不存于世的幽魂，一旦被人拖到光天化日，将有何等场，还用得着吾来解释么？”

        三人俱未作声，或不以为然，也可能深受震撼，以致连现以来咄咄人、张牙舞爪的竹虎，竟也说不话来。

        应风想起龙方说的“青云绣卷”，暗忖：“看来柳玉骨的推测合乎事实。竹虎第二轮暴起杀人，可见‘泪血凤奁’所藏，对他极度危险。”羽羊神之说，叶藏柯这追在屁后的“外人”已至家门外，竹虎说不定真是长声。

        “这、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竹虎嗓音涩哑，没了竹簧修饰，应风甚能听一丝惧意。

        “我……不，是我们。我们行事都十分谨慎，除非有鬼，否则份岂能为外人所窥？真要漏了，肯定是你搞的鬼！我等尚且没来追究你，你倒编派起我们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吾交还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