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沙满脸放光，大笑：“这都是锦香的功劳！临机一变，不光使我广源行洗清了乱党的嫌疑，还于生死之际救仇士良的独苗！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当初严庞两位执事说得没错，锦香果然才智过人！是我广源行一朵名花！”

        苏沙脸阴郁，“你是说，周飞不但没杀死仇亢宗，反而还救了他？”

        程宗扬摸着巴：“看样，宦官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老杜去南衙打探消息，正好赶上封门。他是酒贩，只要不被人盯上，自保应该无虞。”任宏：“听说各司都被砸了，神策军正在城中大肆拿人，几名当时宰相，还有他们的家眷都被逮神策军。十六王宅也已经封了坊门，外面有神策军守着，不许。”

        “明白了。正好叫上徐君房，把周飞抢走的功劳分一大半过来。”

        “听徐正使说，刺客那一刀，正好伤到仇家这独苗的命……”

        苏沙站起，边走边：“李宏这回置失宜，将来论责定然逃脱不得。李宏一倒，姓柴的一条无主的野狗，只求着有人收留便千恩万谢。既然你着凉州盟，便把他们夫妻拨到你手，也好教。”

        柴永剑抱拳起，小心退。

        程宗扬一怔，“你以前不是天天都想着拿绳，把我拴屋里吗？这会儿怎么突然把我往外撵了？里还不太平呢。”

        片刻后，仇士良发一声鬼泣般的哭号声，“苍天啊……你可开了……”

        “怎么不一定？”

        “正是！”柴永剑：“小的怀疑，都是黎锦香那贱人暗地里通风，要不然周飞那贼厮怎会来得这么巧？不是小的多嘴，他们夫妻两个，多半是起了异心！苏执事，你可千万要防着他们啊。”

        “小的被那太监所阻，一时没能脱，等赶到时，手已经被周飞杀死。”柴永剑单膝跪地，义愤填膺地说：“苏执事，都是周飞那贼厮作反，坏了行里的大事！”

        不得其解，“周飞背后是广源行，广源行跟窥基和李昂勾结，跟仇士良他们不是一伙的啊？”

        “仇士良如同惊弓之鸟，太严厉不会刺激到他吧？”

        “这是怎么说的？”程宗扬百思

一瞬间，仇士良瞳孔缩得仿佛针尖大小，接着“铛啷”一声，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

        黎锦香：“只怕柴宗主事后得知原委，会怨恨家。”

        程宗扬一脸不敢相信地说：“有刺客要杀仇亢宗，结果被路过的周飞给救了？”

        “我没听错吧？”

        “消息乱得很，”任宏：“不过诛宦的事肯定是败了。大明死了几千人，皇城被封，南衙各司的官员、百姓，还有老杜都被关在里。”

        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对贾文和苦笑：“咱们准备得好好的，结果被周飞摘了老大一颗果——这厮还真有运气。”

        “周飞没这么机灵，多半是瞎猫撞上死耗了。”

        “谋逆之事，罪在乱党，行刺汉使，则是唐皇失德。”贾文和：“主公气不妨严厉一些。”

        “仇士良不是蠢人，长安大乱未定，他有求主公之甚多，绝不会在此时与主公翻脸。”

        祁远：“见风使舵？这也转得太快了吧？”

        以往维护京城治安的金吾卫成了乱党，或死或擒，南衙各司也被捣毁，那些地痞恶少突然间失了约束，天知会乱成什么样。

        “不好说。”任宏：“我各看着，许多地痞恶少都跃跃试，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动手。”

        “杜泉在皇城？”程宗扬：“不会有危险吧？要不要派兄弟们接应？”

        苏沙在椅中沉默片刻，忽然间哈哈大笑。

        654贾文和：“中如何？”

        “跟仇士良拉关系？顺便给他一个借？”程宗扬：“不过犯上作乱这个借已经够用了吧？”

        “姓柴的算什么东西？无非是我广源行的一条狗而已。”苏沙不屑地说：“拿他当刀使，那是看得起他！至于有什么怨恨，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

        “便是此时，请主公联络诸国使节，就窥基行凶之事，向唐廷讨要说法。”

        屏风后来一男一女，蒲海云满面堆，笑：“恭喜苏执事，周少主这回临阵倒戈，堪称神来之笔！此番唐国事变，广源行非但无过，反而把最扎实的一桩功劳，给结结实实捞到手里，恭喜恭喜。”

        任宏：“秦国的徐正使亲历其事，应该错不了。”

        “程上校，”任宏提醒：“仇亢宗那事还不一定。”

        贾文和忽然：“属请主公一趟。”

        苏沙了，“我知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许说！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