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权衡过利弊，无论如何先要安外，免得被汉宋诸国借机生事，横加勒索，好腾手来清理。

        程宗扬甚至怀疑，仇士良方才向自己求助的姿态，是不是刻意为之，毕竟与人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不是施惠于人，而是受人施惠。

        程宗扬在心里对贾文和默默说了声抱歉。

        老贾啊，不是我不听你的，实在是人家这姿态得……无可挑剔，堂堂一个手握大权的权阉都五投地了，自己还能怎么严厉？

        程宗扬忽然：“李辅国呢？”

        仇士良打起神，“王爷抱恙在，尚在休养。”

        “休养？我不是请他去天策府了吗？还没回来？跟卫公还聊上了啊。”

        仇士良浑打了个激灵，又低三分。

        “既然不在就算了，改天再见吧。”程宗扬微笑：“看来王爷对你放心嘛，朝廷外的事，都交给你了？”

        仇士良额贴在地上，尖声：“请侯爷放心，老以家命为誓，必定给侯爷一个交待！”

        “仇公既然这么说了，本侯便拭目以待吧。”

        程宗扬上前扶起仇士良，忽然发一声冷笑，“冤有，债有主。本侯也知此事与仇公无关。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本侯到底是得罪了唐国哪位权贵？仇公有以教我？”

        仇士良深深低去，“才不敢妄言。”

        “仇公既然不方便说，那便让本侯面见贵上，亲问问大唐的皇帝陛。”

        “不是才敢驳侯爷，只是如今事态未靖，尚有乱党逃蹿于外，圣上受了惊吓，不便见客。”

        “是吗？”程宗扬：“我怎么听说贵上在乱中为贼人所弑？”

        “绝无此事！”仇士良正：“圣上只是略受惊扰，待后日朝会，自可面见群臣。”

        “是这样啊。”程宗扬遗憾地说：“那可太便宜他了。”

        仇士良笑一声，没有

        接。

        既然见不到李昂，程宗扬与徐君房随即告辞，仇士良亲自送行。

        徐君房：“为何此地不见军士？”

        仇士良：“此乃是后，军士不好擅。”

        徐君房：“还是要多当心些。”

        徐君房随一语，仇士良立刻提起心来，看看左右再无旁人，他把袖拢到嘴边，小声：“敢问仙长，此事可还有反复？”

        徐君房哑然失笑，“仇公多虑了。君执金打沙鸥，沧江未知几何深。纵然打得沙鸥倒，落金哪可寻——贵上金已失，沧江难觅，亦复何忧？”

        仇士良想起上元夜李昂所得的那支仙签，此时被徐仙长略一提，不由醍醐灌，抚掌：“果然是神仙手段！老可真是服了！”

        到了紫宸殿外，仇士良仍依依不舍，拉着徐仙长说了半晌，这才挥手作别。

        “跟老仇说什么呢？”程宗扬有些好奇。

        “他想在里选地方，供我清修，被我婉拒了。”徐君房说着，从袖中摸一块令牌，“这牌可以随意禁，不需通禀。”

        “哦？”程宗扬接过令牌看了看，一边：“你那几仙签真的假的？还准？”

        “真真的！”徐君房从袖里取那支小小的签筒，“你瞧——龙角为筒，龙须为签，一看就是仙家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