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沙笑：“到时便是让他喝你的洗脚，姓柴的也如饮甘。”

        黎锦香垂睛，“苏执事说笑了。”

        蒲海云笑：“大伙儿分押注，不成想苏执事一把骰掷去，竟然来了个通杀。佩服佩服。”

        苏沙愈发得意，“仇公公那边的功劳算是捞到手了，还有一位，”说着他压低声音，“你和周飞，还有那位程侯，以前都是见过的，若是有机会，不妨多亲近亲近。”

        黎锦香抬起睛，目光蓦然一凛。

        苏沙笑：“我知姓程的那厮生好，不过行里生意要紧，只好让你委屈些，跟他虚与委蛇一番……”

        黎锦香：“我嫁过人的。”

        “无妨，周少主也是个识大的。况且……”苏沙摸了摸颊上的须髯，忽然：“他不会是喜男人吧？”

        周飞是不是喜男人，程宗扬不知，但他联络申服君、徐君房、谢无奕共同致函唐国，揭发窥基

        行刺汉使，已堕，并且请左街功德使释特昧普亲自作证，立刻引起北司度重视。

        仅仅半个时辰，中便即传谕，将窥基与王涯、韩约、李训等人一并列为乱党，发文捉拿。

        “乱党与窥基一在，一在外，两边同时发动，若说他们中间没猫腻，咱家一个不信！”郄志荣：“爹，这帮秃驴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仇士良脸时阴时晴，自家仅存的独幸得徐仙师庇佑，被一名路过的江湖好汉救，可刺客那一刀砍在后，千不该万不该，正好伤到阴，被送来时，一颗睾几乎从伤了来。

        若论阴睾手术，唐国大堪称独步天，世间不作第二家想。但唐国大擅长的是摘除，能保证切来不死，至于这颗关系到仇家嗣绵延的睾能不能保住，连里的老手都没把握。

        依照他们的说法，这颗睾已经受创，若是摘了，至少命能保住。若是勉合，一旦伤势恶化，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找回……

        仇士良举棋不定，一时想着儿命要紧，东西没了就没了，好歹留一条命，将来也好给自己养老送终。

        一时又想着赌一把，万一侥幸痊愈，自己说不定还有抱孙的一天……

        另一名义：“爹，田令孜那厮已经招了，就是他跟窥基勾结，要把咱们全都杀光！那帮秃驴心黑着呢。”

        仇士良忽然：“徐仙长呢？”

        众人一怔，郄志荣连忙：“跟诸国使节已经来了，都在外面呢。”

        “请徐仙长来。”

        “光徐仙长？那位程侯……”

        仇士良想了想，“还有程侯。”

        中大乱，敌友难辨，那位兼汉、宋两国正使的程侯也遭到刺杀，双方是友非敌，在如今的局面，很有交好的必要。

        程宗扬一路，望着中随可见的斑驳血迹，心中没有半波澜。

        这样的场面自己在晋见过，在汉见过，此时在唐国的廷再次见到，也不算什么意外。相比而言，唐国这场政变的杀戮规模还算小的——就连旁边的徐君房，也在咸阳秦见过更血腥更凶残的大场面。

        比起其他几朝两军对垒，万矢齐发的规模，唐国这场以甘为名发动的政变更接近于一场闹剧——几名大臣带着一帮吏从乱哄哄地动手诛宦，被宦官一个反击，便一败涂地，闹呢？简直就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