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特别不堪的理由吗？”

        “我搞了一个补丁――”指指自己、棋盘，“可以给非要来的人当棋友，就当给自己赛博烧纸。”季维的形象慨地笑了笑，“我希望它不要被清理掉。终于知为什么以前有人那么在乎自己的牌位了。既然碰上了，大佬，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帮我这个忙？”

        它已经被商用了季维，你或许会成为招牌。所以你不会被清理掉，你会像我第二次见到你时一样，站在台面上。

        “好。”周致说，“那我顺便也和别的能的人说一，如果我实在没有信号――”听起来像是遗愿的事，让她觉得在决定之外有和虚拟事互动的必要。

        “啊？不不不，刻意保证是不用的，”季维的形象吓一大，“其实无所谓的！开个玩笑啦，我没有真这么在意这个赛博牌位，这种事有缘碰到我就提一嘴，刻意跟人说的话就好尴尬啊。大佬您也随意，我没有在认真求您帮忙的。”

        你或许会被篡改。

        周致说:“好，知了。回聊。”

        “啊，我觉得可能没太大意思。”季维的形象夹着棋侃侃而谈，“如果您指的是我的挂，蕴太复杂意思的话我没法像真人那样回。如果您是指活的我，其实我本人也没比这个――”季维的形象指了指自己，“――多多少涵……”

        周致再也无法忍受，没听完便彻底退了去，她意识到是“回聊”一词发了这段回复，一段看起来很像是季维本人会的表述但实际仍然是为了满足缅怀者的渴望而呈现的互动效果。她没有被清理掉，她成为了另一个深渊。让活人付回忆来换取一个价电骨灰盒，她再也想不比这还亵渎的事了。她私藏了一份那些官方的死亡报告，但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回想那些死因调查以外的季维。

        从这以后，无论哪里，周致都发现自己无法再给梁栀写信了。她提笔写过一些字，但过不了多久，就又团起信纸，扔了。她不再觉得自己受清晰、有真实的可供记述的东西、有可以烈表达的观。类似于急需补充量的时候，包装糕特殊的甜腻在尖上滞留、化开，她知现在自己想吃什么就能立刻用技术得到吃什么的受，但这愈发让她想不明白自己想不想吃，自己想要的仅仅是呢，还是那种生活，她分不清。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的受和认知，这些太容易被影响了，对吧？”季维那位旧识的声音浮现在脑海中，轻柔的，悲伤的，失控的。

        无论世界是什么样，至少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还有事要去，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吗？每当这个时刻，周致都不得不令自己再去回忆一些更久远的事。那些最开始时候的基础生实验课，那些充满掌控力、让人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受。长得标准的环蚓被挑来，用无乙醇杀死，运到实验室里等着他们解剖，为了让他们脑里的概念象化。环蚓溜溜的，刀较难，她盯着桌上微疵的消化展示，想：我这是第一次解剖，还算尊重吧。接着是康乃馨。萼片很，刀的力得用得更大，但控制得当就可轻松完切开，好。摄像设备移到合适的角度，记录她的成果。花与花托一层层摆好，雄虽排放整齐，看起来仍然像遍撒一桌，像小孩用彩笔画的烟花线条。那个时候的她看着，心里升起一仰望星空般庞大悲伤的意。在此之前，让世界成真是她战战兢兢的愿望，从今以后她的世界就是真的了，她再也不怀疑，并可以为此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