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个大胖小，我哥可兴了！让我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我的小侄……我就是替我哥兴。”

        “的确是一件喜事，你要想回去的话就去吧，其他的事我替你说。”

        “开婢再回去看看——最近接连着雪路不好走，嫂才生产完，家里人手本来就不够我这时候再回去他们还要分心来看看我的状况，还不如等开——天气和了，路也好走了，我还能来得及给我的小侄几件小衣裳。”

        看着绿绮喜滋滋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脸庞，大乔轻轻笑了起来，“这是个好兆——我听我家的老人说，冬末生的孩多福——他们是带着双重期盼生的……”

        大乔的声音渐渐地低了去，她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变得既惊诧又慌张——温补的药、连日以来他无休止的索取似乎都指向了一件事……

        大乔觉得自己浑发冷，方才的闲适和慵懒全都一扫而光。

        “夫人，您怎么了？脸这么难看。”

        “没……就是觉得有些冷罢了，你先把门关上吧！”

        韩信要近戌时才回来，现在不过才申时一刻。

        大乔在池塘边站了很久——池并不深，也只结了一层薄冰她站上去几冰面就会破碎。

        她支开了绿绮。冬日庭院里本就少有人走动，更别提她还选在了假山掩映着的这一块小角落——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哪怕是注意到了也只当是她在赏雪罢了。

        大乔盯着结冰的河面发神，冰山倒映了她的脸——愁苦的、迷茫的，让她有些陌生的自己——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以前……她还是很笑的，家里充满了她和小乔的笑声。家里人都说她们俩妹都是惹祸，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可是真要闹起来比婉儿还要不好哄——她曾以为自己还在花季，可没想到她却如此老了……

        她曾经听外面的老人家讲故事，那个老人说女要是受了寒，寒气可能一辈都不会有孩了——那个老人说她以前邻居家的姑娘就是掉了冬天的河里，被救上来之后便没有了生育的可能——就算是有，可能日后的孩也都多半会小产……

        大乔抿了抿唇——她在犹豫着。她已经在池边站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开始渐渐地冰冷了起来——她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她也不知拿自己今后唯一能获取的幸福和温来赌注值不值……

        她毕竟……还是喜他。在一切未发生之前，她也想过为他生儿育女，想象着自己今后的孩到底是像他多一还是像自己多一，想象着如何将它们养育成人……

        嫁给他之后，她想来很久——她甚至劝说过自己，只要小乔好好的，她就……放一切过往，好好地跟他过日，就像她曾幻想的那样……她原谅他所过的一切——毕竟他只是一把刀，不是持刀的人。她这样宽着自己。

        在那日铺里看到婉儿的时候，她是真真切切地激着他——她想，只要这样去就好……那几天她都努力地再冲他微笑和他打趣，像是以前他在乔家养伤的时候一样——她在努力地，慢慢地着改变，想要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如果没有那一日的偷听……现在她和他肯定已经像从前一样了吧！

        真是……造化人！大乔自嘲地笑了起来，她看着冰面上人难看的笑脸，明明是悲伤的神却非要笑着——稽得像个笑话！她不忍再看，用手将脸遮了起来。然而，当掌心碰到脸颊的时候，泪却砸了来。

        “我给过我们机会的……，我给过机会的……”她小声的啜泣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比飘落的雪花还轻——

        她给过机会的，只要韩信能将小乔交给她，她会试着去一个好妻——她曾以为，他会答应；她曾以为……他和她一样期待着他们之间能够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可是，她终究还是错了——他本不在乎她的受！他只想将她绑在边……像木偶一样！

        哭够了，就该了……大乔从掌心中抬起了脸，湿的掌心全是她隐藏的泪——一片雪花飘在了她的掌心，洁白的颗粒转瞬即逝。大乔扬起了脸受着雪花飘落在面颊上的冰冷。

        如果……她能像雪花一样轻……那该多好！

        大乔抬起一只脚迈向了池塘……